视频解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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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电影《芬奇》解说——音频版音频:00:00/41:46
《阿甘正传》主角汤姆·汉克斯又出佳作,一个人带着机器人和狗子演完整部电影,故事平淡却蕴含许多哲学思考,先故事,再聊话题。
故事的背景发生于太阳耀斑灾变后的地球,臭氧层遭到严重的破坏,人类世界沙尘肆虐,白天持续的高温达70摄氏度以上,强烈的紫外线、宇宙辐射等使得动植物快速的死灭,人口也随之大规模减少,即使电影的开始发生于人类这场灾难的尾声,我们也不难想象在这之前会发生比如战争、饥荒、瘟疫、资源争夺等各种人祸,耀斑并没有毁灭人类,人类的灭亡是由自己造成的,此后的世界人与人之间就像是身处在黑暗森林里,每个人都极力的隐藏好自己,尽可能的获得更多的食物,如果发现敌人,必须开枪消灭他们,而面对强大的敌人,只能快速逃跑,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熟悉《三体》的朋友都知道黑暗森林法则,芬奇电影中就是类似这样的模式。同类成了最可怕威胁。
故事的开始,主角穿着防护服顶着高温出外寻找食物,为何不在晚上出来,因为白天虽危险,却也只是天气对人的威胁,这些都是可预测的,穿上防护服就可以。而晚上则要面对其他同类的威胁,相比之下沙尘暴、紫外线和伽马射线这些无法被预测的是最可怕的,如果被发现就意味着自己可能成为对方的食物,一百多斤的蛋白质和脂肪的补充,在这个荒蛮的世界是极其宝贵的,室外一片荒废,只能在建筑里找寻没被人发现的罐头之类的食物,他今天运气很好,找到了一瓶狗粮,不过这不是给他自己吃的,他要带回去给他的小狗,这是他的家人。回去的路上还遭遇了一场小型风暴,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的家是公司的试验基地,有惊无险安全抵达后开始清理身上的沙尘和辐射残留,以及他的小型机器人杜威,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芬奇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因为长期暴露在电离辐射下,即使穿着防护服也是在加速消耗自己的生命,剧烈的咳嗽以及身上很明显的烫伤晒伤都使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清洗完毕后,见到了第二位主角,一只叫做古德伊尔(固特异)的土狗(可能是固特异轮胎的广告,因为高温下主角还能开汽车,轮胎没有融化,这个广告植入可真用心)
主角的罐头舍不得自己吃,只能舔一舔勺子,全部给了狗狗,而他剩下的食物不多了,自己是将死之人,吃那么多的话,狗狗怎么办?他非常爱自己的狗狗,电影细节非常多,芬奇在回到基地进入房间前都要仔细的清理身上的辐射残留和细菌,以防止传染给固特异,他忍受着饥饿进入实验室,准备制造一个智能机器人代替自己照顾固特异,技术宅男就是这么厉害,这里有非常多的书籍,都可以编程输入进机器人的学习库,这里有一个有意思的科技产品,一本书放入机器后马上就来一卷卫生纸,现在如果谁能发明出来一定能暴富。这时他找了一堆犬类知识书籍由机器人扫描输入到系统中,他开始给机器人安装头部、眼睛。编程完成、数据传输后开始调试,这个机器人是可以完成深度自我学习的人工智能成果,学习语言表达,这些都是从模仿开始,就像人类的小孩,生物的本能一样,一切的学习都从模仿开始。芬奇非常吃惊并兴奋着,他给机器人定了几个原则,有点类似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大定律,不能伤害人类,不能坐视人类受伤害,如果芬奇不在,机器人必须保护小狗,本条指令优先其他所有指令。机器人目前能够做出物体的准确识别以及部分词语的定义和理解,当然了,他还在学习中。
本来芬奇还可以有很长的时间完善机器人,但是时速公里的超级大风暴近在咫尺,持续时间大约40天,他们必须迅速逃离,芬奇赶快去冰箱里拿出自己珍藏的水果罐头,几口解决,他要赶紧补充体力,开车带着固特异逃离这里,他在给机器人讲解语言的时候提高了传输速度,但是仅达百分之72,接着给他安装了双腿、教他走路、然后选择逃亡目的地出发——旧金山。收拾好行李,逃亡三人组带上小机器人杜威出发了,可以看到前方向我们走来的正是带头大哥固特异,大哥回头一看心想,双驱的走路就是慢。
他们开着特制的房车出发了,到达一座城市废墟,芬奇带着机器人学习如何获得食物,其实就是如何捡垃圾、以及防范危险,特指人类。这里有个细节,机器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这非常经典的问题:“我是谁?”,由这个问题开始自我意识的崛起,机器人一直在使用人类的主观能动性去模仿和加深学习,芬奇教他如何爆米花,捡一个破金属盘暴露在太阳下,把爆米花放上去就可以,这个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容易,但是对于机器人来说就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因地制宜、随机应变,组合创造、这就叫主观能动性。另外就是教机器人理解人类不实用的快乐,虽然机器人不需要吃东西,但是可以学会人类如何找乐子。机器人确实玩得很开心。
接着他们遭遇一次小风暴,汽车无法逃离,只能用固定桩将其束缚住,以防止被风暴卷走,这里机器人发挥了他的优势,力气大,四根固定桩最后一根是机器人固定的,芬奇喊他回车上的时候他仍然坚持要固定牢固再上车,风暴结束后,其他三根都断了,只有机器人固定的那个绳索没有断,这就是计算能力加上主观能动性的结果,如果缺少最后时刻的加固,车一定会被卷走,芬奇下车后看到这一幕,意识到机器人的强大。这里有一个细节,芬奇不小心留在机器人脑袋里的螺丝被他摇晃出来了,这不是多余的情节,因为这里表现出机器人的主观能动性,这其实就是自我意识和独立思考、判断的最初表现,导演通过这个片段机器人拍出来螺丝代表着他的自我意识初步具备。就像是人类孩童的成长阶段,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会说“我”,表明开始具备自我意识和独立思考。细节是机器人此时有情绪的喊了芬奇的名字,因为螺丝不小心掉进去的时候,机器人问芬奇的时候他说没什么的,机器人感觉到了被欺骗并表现出情绪的前提就是具备自我意识和自我边界,被欺骗的主语就是“我”。
继续故事,轮胎坏了,机器人又表现出自己的优势,力拔房车气盖世,芬奇此时想着给他取个名字——杰夫。我们叫他力王。车子继续上路,芬奇开着车教力王什么是人类的欺骗,这个是人类独有的技能,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熟悉《三体》情节的朋友肯定又想到了三体人和面壁者计划。芬奇通过一个自己的小事例帮助力王理解如何欺骗以及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如何看出他人的欺骗。因为他担心自己死后,力王会被其他人类欺骗诱导,最终固特异肯定会成为狗肉火锅。这是他最担心的。
他讲自己喜欢一个人解决技术问题,因为他团队的人彼此之间不信任,能力差异也很明显,某次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团队无法解决,他一个人就搞定了,但是在领导嘉奖的时候,他却说是团队合作,互相信任的结果,即使他非常讨厌团队的人,这个小事例相信三体人的首席科学家们坐在一起商讨一年也不会有结果吧。力王表示自己不理解,就在接着询问的时候,芬奇咳血,但是不想让固特异担心,赶紧下车躲到屋内休息,就在这时力王模仿芬奇开车,搞砸了被芬奇一顿训斥,芬奇生气的原因是他的自主学习太过度了,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学生,这样怎么放心把固特异交给他,尤其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芬奇生气的告诉他之所以制造力王的原因就是照顾固特异,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但是力王以为芬奇需要同伴、朋友,可事实上他只是工具。
我看到这里的时候起鸡皮疙瘩,导演通过一个简单的争吵就把人类和机器人的伦理关系讲清楚了,也就是说无论机器人如何智能,在人类眼中只是完成任务的工具,但是机器人可能不这么想,这也是机器人灾难片的主要基调和矛盾,也是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此多的信息量和思考就在几句争吵中展现出来,可见导演的功力,这位导演非同一般,后面我们会介绍到。
力王的这一段沉默、思考以及像小孩子被指责后在角落失落的细节,是点睛之笔。但是芬奇此刻也明白了自己不应该这么偏执,他教力王开车,力王学得很快,夜晚篝火旁休息,芬奇继续对力王讲述生存法则,这里有一个哲学命题:“当你遇到各种无法控制的事情,你的原始情绪和本能开始占据你的道德、规则、人伦等各种认知的时候,你如何应对,采取何种行动,将定义你是谁”这个话题我们放在结尾聊,这里提一句,各位也可以带着这个问题听解说,在潜意识中思考。
电影中力王读懂了芬奇话里的意思,接着他开始郁闷的思考,直到天亮,芬奇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发高烧不醒,力王开车来到城市废墟中,试图寻找食物和药品,他尝试用芬奇交给自己的技能和发挥主观能动性,他带着小机器人杜威,这也是模仿当时芬奇带着他寻找食物的样子。可是这个地方是危险的,布满了陷阱,但是力王无法识别,因为只有人才能感知到同类的威胁,比如这里玻璃上贴满了x光片,墙上的涂鸦等等,芬奇醒来后艰难的进入废墟中寻找力王,就在这时杜威为了拿到一个小熊饼干和网球不幸踩到陷阱,成了一堆零件,就在这时芬奇看到杜威,伤心又难过,而力王也找到了药物,还穿上了羽绒服,遇到了芬奇,芬奇赶紧带着他离开,这里有一句经典的话:“主观能动性需要常识”,其实和现实中很多人一样,只懂得自己的感受和实施自己的主观想法却忽略了自己身处的社会并不是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这个社会有道德、有法律、规则以及各种各样的知识、常识、经验、理论、技术等等构成,而人脑则可以将这些信息通过理解后再由主观能动性去做出行为和选择,发挥创造力等等,才有了我们的文明。这是哲学里一个很深的话题,这就是我说为何看科幻必须得懂哲学和历史,不然很多东西只能看到物理学、硬技术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们更应该看懂科幻背后的人文,这才是完整的。关于这个话题我们后面详谈。
继续故事,芬奇带着力王赶紧逃离,就在此时,一辆轿车启动追击他们,直到夜幕降临仍然穷追不舍,芬奇让力王加速,因为他可以看到夜间的路,全速前进后甩开了追猎者,到达一个拐弯的桥洞,芬奇让力王转弯到桥洞下躲藏,但是车超高了,芬奇不听力王的劝告,最终车撞到桥洞顶,力王下去后,推动车辆往桥洞下躲藏,最终逃过一劫。注意这里的一个细节,力王冲出车去的时候,芬奇喊他不要出去,但是力王没有听,自己判断并决定把车强行推进了桥底。这里的力王的自我意识早已经完备。
但是车顶的太阳能板被毁,这也意味着他们的生存几率更低了,此时天空打雷要下雨了,力王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表明地球的臭氧层和大气层正在自愈,这个地区很可能会适应动植物生存。但是芬奇向力王发火后,沮丧的想要放弃,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和力王讲完他怎么遇到固特异的故事后继续启程。
力王开车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一只蝴蝶被撞死在挡风玻璃上,这可是个大事情,这表明这里的紫外线和温度并不高,既然蝴蝶可以生存,植物则毫无疑问。他们赶紧下车查看,不用穿防护服就可以暴露在阳光下,这是芬奇许久未曾有过的体验了,固特异也非常兴奋,困了这么久,终于能在野外玩扔球游戏了。
芬奇决定在这里吃一顿饱饭,要知道从出发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吃东西,他不想浪费,因为自己快死了,这些都留着给固特异,他穿上了自己的白西装,就在和力王的交谈中,力王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他们到达了旧金山,芬奇非常惊讶,机器人居然做梦了,他感慨道很希望自己能再多活一段时间,看看力王长大的样子。之前有讲过菲利普狄克的《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这部科幻小说,要知道梦是人类大脑活动潜意识里的体现,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机器人如果能做梦,则表示他的自我意识、独立思考、情感以及主观能动性等各种人类独有的特性都具备了,并且很明显,力王对外界有机物和无机物的认识已经不仅是输入信息库的知识、概念和词语那么简单了,而是拥有自己的判断和定义的再赋予,概念的再解释,就像是我们通常讲的:“六经注我、我注六经”,“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不同的哈姆雷特”,可是看出这里的力王已经是超过人类定义的“机器人”了。
这里人和机器人的对话每一句都不多于,全部是关于人的哲学思考。比如:“人类总是充满矛盾”,这可不是说你想吃汉堡又怕胖的意思,而是说人类的二律背反,也就是俗称的悖论、是理性和逻辑延伸到极限后与人类的感性、事实和经验背道而驰。比如“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在理论上是对的,可实际上没有人能够将其在现实中实践和还原出来,只能在逻辑推演和假设中存在。还有很多例子。悖论和矛盾是人类文明走到今天的源动力之一。
芬奇说力王可能知道金门大桥的全部信息,甚至每一个铆钉的位置,桥有多高等等,但只有你亲眼见到金门大桥,听到悬索在风中歌唱,这是一种体验,一种人类独有的体验,不止是想象,而是生活,只有这样,你才能理解和欣赏它的美。这涉及两个哲学思考,第一个就是人类独有的“审美”和“创造美”,其他生物只为生存,很多所谓的美是本能的产物,而非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具体实现,只有人才会吃饱了撑的做这些和生存无关的很多东西,谓之于“美”,任何哲学家、哲学思考着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就是探讨”什么是美“,因为这涉及了人类为何是独特的人类、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源,感兴趣大家可以去了解哲学简史这一段的内容。
第二个哲学思考就是“人类的体验和感性”,众所周知,逻辑和理性是现代文明最明显的基石,使得人类总是忽略自己的感性力量,甚至认为感性是软弱的代表,是脆弱的象征。尽管理性和逻辑虽然是图纸、工具、砖瓦、钢筋混泥土等等,没有这些无法建起大厦,殊不知感性则是你建设大厦的冲动和欲望,是你的想象力和意念在脑海中虚拟创造出大厦的虚像,才能有逻辑和理性为你在现实中构建出真实矗立在面前的实物。所以芬奇这句话是反着说的,因为最初人类不具备力王的知识和信息,理性和逻辑,只是感性和想象力以及意念构建出这样对美的期望,从脑海中领略了大桥的美,才会将其在现实中还原,这是一个正向的过程,人类不仅具备这样的审美,还具备理性和逻辑,而机器人反向的过程却很难获得人类的这种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黑客帝国中人工智能需要人类来帮助他们完成升级,也即是为什么机器人要越来越像人,而人却只需要学习如何使用工具,甚至哲学上人类还曾强烈反对逻辑和理性,就是怕丢失这种人类独有的能力,丢失人文精神,把自己变成了肉机器人,最终我们将自己推向死胡同之路。感性需要理性的帮助才能绽放最美丽的光芒,理性需要感性的解构才不致于陷入危机境遇,简单的举例帮助理解,这点如果想要深入,需要先读哲学简史。之前的节目也有讲过相关内容,也可以了解下。
继续故事,芬奇快死了,他最后教力王如何仍棒球让固特异捡回来,固特异此时还不能接受力王,只认芬奇这一个主人,这是个细节,也就是说,连狗都不认为机器人是人,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调侃。接着芬奇开始咳嗽吐血,白西装被染红,他站起来和力王握手,这一幕实在叫人百感交集,此刻人与机器人之间的这种交流,无需多言,芬奇明明没有表情,我们却都能看懂他的所有情绪,这是我们人类同类之间的共情能力,力王此刻也看懂了,他低着头靠在芬奇的肩膀,芬奇给他拥抱,而力王也没有表情,我们却也能读懂它他此刻的情绪,这一画面不可不谓之细节,力王是什么时候能感知到如此复杂的情绪,并且回应了更复杂的机器人情绪,要知道前面他次次惹恼芬奇就是因为他读不懂芬奇的情绪,也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情绪,而此刻,他学会了,力王更像人了,那种不安、难过又不知所措、不舍却无能为力,百感交集。芬奇的这个回头的表情和打量力王的眼神,他俩一句话不说,芬奇上车,力王站在门口凝视,短短的几十秒所表达出的情感和信息实在是巨量,此刻,芬奇和力王的共情能力甚至超过了固特异,因为这个傻狗可感知不到这么复杂的情感以及联想芬奇死后的自己如何生存的信息处理能力和自我意识,固特异在车上和芬奇亲昵的被摸着毛,反观力王,站在外面空地上的那种复杂情绪由动作展现的淋漓尽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尽管他不说话,我们都能感觉到,此刻他一定在想一个词“孤独”,因为芬奇死了,没有人和他说话,狗无法说话,而固特异又不和他玩,这不是真正的孤独,刚拥有人类情感和智慧的力王,就要学会面对无尽的疑问与孤独,芬奇后来在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露出的是替力王难过,芬奇希望力王越来越像人,这样固特异就能被照顾的很好,同时却又不希望这样,因为力王会越来越孤独,甚至这种孤独超过芬奇,因为力王脑海中的信息量太多了,这也就是芬奇为何重复说“人就是矛盾的生物”,对固特异的温柔与对力王的残忍,这就是矛盾。这是电影极其隐藏的细节,这个细节则是我们今天的重点话题,也即是人类作为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物,这个孤独的物种除了自己族群的同类可以交流外,没有任何同等级的智慧生物与之交流,所以人类迫切的向外寻找外星人,向内创造机器人等等,这都是孤独的病态表现,我在之前的一期节目:“人类的变态交流欲望”中讲过,而此时的力王,就是在被这样的情绪所困扰,如果他有表情和眼神,相信此刻你不会觉得他是机器人。
芬奇死后,力王将他火化,人、机器人以及狗,在这个三角关系中,人是中心主体,机器人是人的工具,人是机器人的创造者,狗是人类的宠物,原本是人认同狗,人不认同机器人,狗也不认同机器人,而机器人对这两者都认同,三者最终达成互相共情。芬奇将力王视作可以平等交流的“人”,替他难过今后没有芬奇的日子力王该多么孤独,固特异也将力王视为新主人,力王则获得共情能力,为芬奇的死难过,就像是朋友一样而非对创造者,对固特异也真正的当作是自己的宠物,想到它饿不饿,给他吃罐头,而非指令中的服务对象,也正是力王的认识转变,固特异接受了力王作为新主人,和他玩起了扔球游戏,而力王也将带它去金门大桥。芬奇死后,力王坐在车里茫然的发呆,但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最初存在的意义是为照顾固特异而生的,这太像人类突然明白自己生存的意义和使命后的反应。这里有个细节,芬奇知道力王的手指的形状不太方便打开罐头,在他胸前设计了一个自动开罐器,挺有意思。
结尾处力王如芬奇所说体会到人类的体验,理解每一个在金门大桥留下信息和祝福的明信片,他也留下了自己、芬奇和固特异的照片。我想问的是,我们的杜威怎么没被他画上去。很简单啊,力王对杜威没有产生共情,因为它被力王视作工具.....可怜的杜威,被你害死了还走不进你的内心。看来机器人也不能当舔狗。
有时候我们只有跳出自己生物的本体才可以明白一些事情的意义,比如站在第三方的视角下审视人类,我们通过本该是无生命的理性和逻辑代表的机器人力王身上,看清什么是生命、共情和人文精神,在人类世界的规则、法律和人伦道德崩塌之后,芬奇将人文精神通过一个机器人继续延续,人类文明虽已毁灭了,人性却得以重生。电影的最后是一个持有一定期待的乐观的开放式结局。
芬奇对固特异的爱并不只是孤独的产物,而是在亲眼见到同类相残的场面时,一个幼小的活物冲击自己内心的那一刻,自己该如何选择,要知道他当时饥肠辘辘,这只狗是一个很好的蛋白质补充,可以让他活下去,但是他做了人性的选择,而非兽性,这是他亲眼目睹同类相残后,试图通过这一方式保留人性最后一丝底线,不至于成为茹毛饮血的原始人,一个失去人性只会掠夺残杀的兽类,这是影片的一个小细节,还有就是芬奇拿的那把枪就是小女孩手中的枪。
这是一部人类因为灾难发生后惧怕却又渴望与同类进行交流的电影,关于评价这部电影的话我并不想说,因为对于我而言评价没有价值,我只是讲这部电影带给我们的思考和一些细节,我不做好与坏的表述,也不做价值评判,这个时代需要的是安静,是多说无益。一部电影的好坏固然是有等级的,但是如果你脑袋空空,任由多么优秀的电影摆在你面前,也只会说一句“牛逼”,而一部平平无奇的电影摆在面前,也只能说一句“垃圾”。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自己内心的沉淀,而不是参与外界的喧嚣。
“当你遇到各种无法控制的事情,你的原始情绪和本能开始占据你的道德、规则、人伦等各种认知的时候,你如何应对,采取何种行动,将定义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