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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毛岸英去中南海看朱敏,刚见面

前言

年1月,毛岸英终于来到延安,见到了父亲毛泽东。在一次父子闲聊中,毛岸英提到了他在苏联听说的一个名字:赤英。

他其实并没有指望父亲会知道这个名字,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毛泽东一听到“赤英”,马上激动地停下手里的事情,关切地问:“你知道赤英在哪里?……好多年没有音信了,没有想到她还活着。”

毛泽东、毛岸英

“赤英”不敢再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赤英”是朱德总司令的女儿,本名叫朱敏书,后到延安改名为朱敏,“赤英”是她去苏联时候的化名。

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朱敏被德国士兵抓了起来,随后又被送到东普鲁士,成为集中营的一员。年1月,苏联红军打了过来,朱敏趁机从集中营逃跑, 被一个苏联红军救下,送到了当地一处收容苏联难民的集中站。这个集中站以前也是德国集中营。

就这样,朱敏再次进入“集中营”。当然,这个集中站和原来的集中营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他们要在这里等候火车通车,才能回苏联。为了维持生活,他们就在那里劳动,自食其力。

朱敏在这个陌生的群体里,显得更加孤独。每天她和大家一样收土豆,削土豆,做杂务。因为集中站里的人太多,谁也不曾注意她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

朱敏在大家眼里成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神秘的东方女孩。

终于在一个月后,她这神秘的面纱被一个红军中尉揭开了。

朱敏在这个遣送难民的集中站度过了寂寞如年的两个月。进入年5月,德国法西斯举手投降,战争罪魁祸首希特勒也 身亡。世界人民终于结束了腥风血雨,迎来了和平的一天。中国正对日寇进行 一战,加快了结束战争的进程。

朱敏在集中营

这些局势朱敏当时并不知道,都是一位苏联红军告诉她的。听见这些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朱敏内心更加焦急,到处都在庆祝胜利,人们在为 胜利而战斗,可她呢,至今还流亡在苏联以外的地方。

尽管她内心很急,有时心焦得直抓自己胸口,把毛衣撕得一条一条的……但一到人们跟前,她嘴上就什么也不说,好像这自由的世界属于天下所有的人,唯独不属于她,因为她总觉得这宝贵的自由时光会很快被法西斯拿走,有一种在梦幻里生活的感觉。

几年的囚禁,她的心理已经不是生活在正常环境中的女孩心理。法西斯留给她心灵的伤痕太深太痛,笼罩在她头顶上的阴影太黑太沉,以致把其他美好的东西都遮盖了。即使这些美好的东西来到她面前,她也不敢伸手去接受……是不是她被苦难岁月挤压变形的心脏丧失了承载美好事物的能力?不然,这真的无法解释,获得自由后,朱敏怎么变得更加孤僻和敏感。

她对谁也不信任,总想,她讲的话谁会相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的真实身份。

原来自由后,朱敏曾碰过钉子,有过教训。最初找到她的红军要开拔回苏联时,她特别想跟他们走,就找到他们的指挥官,用试探的语气问他们:“如果我是共产党大官的女儿,你们会怎样?带我走吗?”

那个红军一听先是哈哈大笑,然后说:“你真会开玩笑,小姑娘。你应该问纳粹分子怎样办?”意思很明显,他们根本不相信共产党领导人的孩子能活着走岀纳粹集中营。

就这样,朱敏失去了跟随苏联红军回莫斯科的机会。红军当然不会让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跟随部队走东走西的。

这以后,朱敏再也不敢贸然提这类让人发笑的问题了。

朱敏

新政委听出了朱敏“身世”的破绽

一天,他们这个收容站换了一个新政委,军衔是中尉。他和以前的政委不一样,他喜欢直接和难民们交谈,特别和善,像典型的俄罗斯大叔那样有副好心肠,外搭一副好脾气。开始他看见朱敏,也和他的前任一样,很好奇地打量她一番,仔细地问了她的经历。

有了以前的经验,朱敏还是照搬老黄历,说自己的爹是中国的老中医,送她到苏联南方养病。后来战争爆发,她就被德军抓走。现在她想回苏联,寻找在中国的父母。

这个军官很有意思,听完她天衣无缝的身世,不是满意地点点头,或者发出遗憾和同情的感叹声,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朱敏:“听我说,中国小姑娘,你的身世不会那么简单!”

他这一说,吓她一跳,好像她的身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需要他告诉她一样。

言多必失!朱敏赶紧不再说话了。

朱敏越是保持缄默,越是让这个政委好奇。

过了几天,他又来了,和她一起削土豆,反复问她在苏联时的细节问题,比如在明斯克之前到过莫斯科吗?上过学校吗?叫什么名称?老师中有没有中国人?

朱敏的破绽就出在这个中国老师的问题上,她说她的学校有中国老师。

这个军官马上敏感地抬起头,说:“我也是莫斯科人,莫斯科有中国老师的学校可不多。据我所知,国际儿童院就有中国老师,你是不是从那里来的?”

朱敏吓坏了,好像大祸要临头了,无论他再问她什么,她死也不再开口了。

朱敏夫妇与朱德夫妇

红军政委见她不开口,估计这里面一定有秘密,也不追问她了。他把话题岔开,想缓解朱敏紧张的情绪。他给她讲了许多外界新鲜的事情,告诉她世界各个国家的人将不再受战争的磨难了。中国的抗战也快结束了,你应该回到你亲生父母身边,应该上学,学习文化。

他一提到中国,朱敏的眼泪止不住潸然而下……

中国,这个离别了四年多的祖国在她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感情波澜,她真想立即回到祖国的怀抱,让所有苦难的日子在她的怀抱里融化,变为永远过去的历史。

朱敏要不要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眼前这个和蔼可亲、可以让人信赖的莫斯科军官呢?

她内心剧烈地斗争着, 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一切。她怕他不相信,说她骗人。她流着眼泪看着这个军官摇摇头,转身走了。

这一夜,朱敏失眠了,眼前老是出现爹爹朦胧的身影,好几次努力,想回忆起爹爹真切的模样,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被自己迅速衰退的记忆惊惧出一身冷汗,真怕再也不能回到祖国。可转念一想,难道她就这样回国,两手空空去见寄厚望予她的父母吗?

朱敏一个人越想越伤感,觉得自己太孤独了,孤独得没有人能分担她的苦恼,也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心。她像一个被遗忘的人,在远离祖国的地方过着无人能体会的孤独寂寞的日子,而且整天被过去的阴影困扰着,提心吊胆地度岁月。如果有人能宽慰她,鼓励她,告诉她应该怎样做,或许她就不会被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折磨得神情恍惚了。

朱敏以为红军政委不会再来找她了。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政委就把朱敏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这是一间简易的木板房间,木质地板踩上去吱嘎吱嘎直响,让人更加紧张。

政委乐呵呵地给朱敏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他也在他办公桌的后面坐了下来,他们面对面……

迎春花

突然朱敏眼睛一亮,他的桌子上有一束不知什么地方采来的鲜花,失去根的淡红色的花在没有任何美感的罐头瓶子里,依然浓烈地开放。她心头一热,久违了,迎春花!这是她最喜爱的花!

“这是迎春花,是春天的使者。瞧,它们开得多好。”政委看见朱敏惊喜的目光,以为她不知道是什么花,从瓶子里取出一枝递给她。朱敏接过来一闻,一缕淡淡的清香沁人肺腑。这花真新鲜,估计刚刚摘下来,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呢。

看见这些花,朱敏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刚才怦怦直跳的心也被这美丽的花拂平了。

政委依然用和蔼的语气问朱敏:“昨天我给你讲了许多道理。告诉你,你的国家也快要和平了,这个消息对你很重要,估计你昨晚没有睡好……”

这个莫斯科人的目光真厉害,好像能看透人的五脏六腑,朱敏昨晚失眠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昨天我一讲到中国,你就哭了,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回家。所以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帮助你找到中国的父母,让你早日回去和家人团圆。”

朱敏的鼻子又酸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当时,“中国”和“父母”这些字眼,是在她心灵深处最脆弱最容易受 的一根神经,谁要一碰它,就好像提起她感情的闸门,牵出她许多的悲伤和委屈。

“不过,你一定要告诉我真实情况,我才能帮助你。知道吗?”朱敏猛然点点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以前我说的是假身份。我是中国八路军总司令朱德的女儿!”

“什么?你再说一遍!”政委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身子歪了一下,差点跌倒。他站立起来,两只眼睛瞪着朱敏,像不认识她一样,发出惊讶的光。

朱敏被他这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身子也不由地矮了半截。

她就知道她说了真话他们也不会相信!

朱德夫妇和朱敏

“赤英,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说你是朱德的女儿?就是中国共产党总司令的那个朱德?”

“是的……”朱敏低着头,小声回答。

“这简直……简直是天大的奇迹……八路军总司令的女儿从德国集中营活着走出来,这不是天大的奇迹是什么?要知道,我的中国小姑娘,你奇迹般地从德国鬼子眼皮底下活了下来,这要让法西斯分子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追悔、去捶胸顿足的呀……哈哈……”

朱敏听到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傻傻地盯着这个手舞足蹈的红军政委。她的身世就这样让他兴奋?但看见政委这样高兴,朱敏的心情也受到了感染,快乐起来,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她跟着大笑了起来。

她手里的花朵随着她起伏的身躯颤抖起来。她怕抖掉花瓣,赶紧用手护着。

朱敏收住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原来太快乐也会流泪的,这泪流得让人心里爽快,舒服!她看见政委不再笑了,就起身想出去干活儿。朱敏在这里耽误了半天,土豆还没有削。

“你到哪里去?”政委奇怪地问。

“我去削土豆呀!”

没想到,政委走到她跟前,用手按住她的肩头,又让她坐下。

他转身叫来一个士兵模样的年轻人,吩咐说:“这个中国姑娘以后不再去做活儿了,从今天起她就搬到我办公室旁边的房间住。你再去找一个苏联姑娘来陪她,负责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朱敏刚刚踏实的心又悬了起来:我有手有胳膊,怎么能叫别人照顾呢?她连忙说:“不行不行,中尉同志,这样不行,我会不习惯的。”

“在这里,我是领导,你要服从我的命令。”

以前只知道暴露真实身份会被法西斯杀死,却没有想到现在暴露身份会被当做重要人物,受到隆重的礼遇。这天壤之别的变化,前后不过一个小时。这戏剧性的转变,让朱敏觉得是在云雾里行走,脚底下的大地变得不实在、不真实,飘忽飘忽的……该不是在做梦吧?

朱德、朱敏

毛岸英在心里记住了“赤英”这个名字

后来朱敏在这个好心的中尉的帮助下,开始写信寻找她的父亲。

朱敏激动地坐在桌子前,展开白纸,哪知一提笔,她却把老祖宗的字都忘了,怎么想也写不出几个来,俄文她又没有学会……这可好,朝思暮想给自己的爹爹写信,如今有了机会,她这个昔日名牌学校的初中生,却被法西斯残酷地囚禁,摧残成了一个既不会中文又不懂俄文的文盲!

看来寻找爹爹,她这文化水平肯定不行了,她只好又去找中尉,告诉他,自己不会写中文了。这让他也很惊讶,感慨这地狱的魔力,能把人改变得这样厉害。

中尉答应帮助她写信,但这信要怎么写,还是一个大问题。

朱敏在莫斯科只生活了三个月,对那里的地名街名都不了解,甚至连她住的国际儿童院在什么地方都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国际儿童院是共产党负责创办的。

这个信息让政委高兴,他说他知道这个地址,很快帮朱敏写好了一封信。

信中说一个叫“赤英”的中国女孩要寻找在中国的父亲,并且将她在国际儿童院的情况也介绍了一下。因为他们还在靠近德国的边境,怕信件丢失,就没有敢直接写上朱德的名字。但朱敏忽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没有写上她真实的名字——朱敏。

信倒是没有丢失,寄到了莫斯科,可共产国际已经解散,无人受理她的信。信在莫斯科停留了一段时间,被热心的邮递员转到莫斯科红十字会。工作人员打开信,看她原来是国际儿童院的孩子,就准备转往国际儿童院。

毛岸英

正在这个时候,毛岸英来了。他在苏联卫国战争结束后听从他父亲的安排,准备起程回国。他离开莫斯科前,到红十字会办理手续,碰巧朱敏的信放在工作人员的办公桌上。他看见后,问这是谁的信。工作人员看看毛岸英也是中国人,就问他认不认识儿童院里有个“赤英”的中国女孩?她要寻找在中国的父亲。如果当时告诉毛岸英是朱敏,他或许还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可一听叫赤英,他想了半天,实在没有印象了,就答应回延安打听一下,谁是赤英的父亲。

毛岸英的心里默默记住了赤英这个名字。

这一次,幸运女神又走进了朱敏的命运里。她的名字在毛岸英脑海里留下了记忆,他为她以后和朱德再次取得联系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朱敏常想,如果那次不是毛岸英到红十字会办事并看见她的名字,或许她寻找父亲的时间更长。

就这样,毛岸英带着赤英这个奇怪的名字回到了延安。到延安后,他无意中在他父亲跟前提起赤英要寻找中国父亲的事情,但他并没指望他父亲会知道这个古怪的名字。没想到,毛泽东一听说赤英,马上停下手里的事情,问:“你知道赤英在哪里?”

难道父亲知道赤英是谁?毛岸英连忙把在莫斯科红十字会看见一封信的事告诉了父亲。毛泽东高兴地说:“这是我们朱老总的千金啊!这个化名我知道。这可好了,好多年没有音信了,没有想到她还活着。你赶快去告诉朱伯伯,让他也放心。”

朱德

毛岸英连忙找到朱德,把朱敏在德国寻找父亲的事情告诉了朱德。

当时朱德没有说什么, 个反应是在桌前坐下,拿过纸和笔,他要写信给女儿。

毛岸英想想说:“信上说,赤英的中文已经忘记了很多。你写信给她,不知她能不能看得懂,还是我执笔,写信给她,好吗?”

朱德放下笔,连连说:“好好,你写你写!”

毛岸英写好信,寄到莫斯科红十字会,请他们将信再转寄给赤英。

年,毛岸英再次来莫斯科,听说朱敏已经从德国返回伊万诺夫了,就来看她。一见朱敏,他高兴地拉着朱敏的手,上下打量,说:“你真是命大,能从德国集中营回来!”朱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德国集中营?”他这才告诉朱敏,她那封寻找朱德的信是他 看见的,也是他把她的情况告诉了朱德……原来这样!朱敏一下对年长几岁的毛岸英有了兄长般的亲切感。

“赤英”成了毛岸英称呼她的专利

刚回国的时候,朱敏还没从过去的那段经历中完全恢复过来,精神还会紧张。一天中午,朱敏正在家里看书,突然听见门外有男人用俄语问:“赤英在家吗?”

猛不丁听见有人叫她赤英,朱敏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紧张地往外走,会是谁呢?

“啊呀!是岸英哥哥!你可把我吓坏了,我当是德国鬼子呢!”朱敏出去将躲在门外和她捉迷藏的毛岸英拉进屋里,和他开玩笑地说。

毛岸英、周恩来接见苏联代表团

毛岸英还是老样子,高大、英俊,对人和气,甚至和在莫斯科一样,一见面就叫她的化名。因为有德国那段寻找父亲的特殊经历,“赤英”成了毛岸英称呼她的专利,使得他们之间有了许多话题。他这次是特意来看望朱德夫妻和朱敏的。

年夏天,朱敏回到北京度暑假,毛岸英来中南海看她,他们又热闹地谈了许多。那时, 还没有爆发,他也不知道会去朝鲜战场,而且将一去不复返。朱敏送他出大门,他像个淘气的大哥哥,又开始拿“赤英”这个化名和朱敏逗乐,揭她的短。毛岸英打趣地说:“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把老祖宗的文字都忘了,把爸爸也丢了……”

听见他说的中国话像打机关枪一样流利,把朱敏可急死了。中文说得更加蹩脚,真想狠狠捣他几拳头。

毛岸英见朱敏扬起拳头,一溜烟跑了,朱敏在他身后用俄语“警告”他说:“你可小心点,我去告诉毛伯伯,说你欺负我。”

可惜,毛岸英同年11月就牺牲在朝鲜。朱敏年回国,才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心里特别地难过。以后她再也见不着他了,再没机会向这位敦厚的哥哥“撒娇”了,也没有人知道她流亡在外寻找父亲的那段曲折遭遇了。

朱德、朱敏

言归正传,当时朱敏知道毛岸英在延安给她写信,就专门去红十字会打听。当时她希望信还能在红十字会。那里的叔叔告诉她,他们早已将毛岸英哥哥的信按照红军政委留下的地址寄走了。然而,这次幸运女神却和她擦肩而过,等信在邮车上周折数万公里来到他们难民集中站时,他们已经全部到了波兰境内一个离苏联边境很近的地方,等候国际火车通车,回莫斯科。

毛岸英哥哥的信再次成为无人查收的“死”信。

在很长时间都没有中国和苏联的消息后,这位红军政委并没有“原地待命”,依然想办法和苏联方面联络。在他们到了波兰和苏联交界的地方时,政委利用和苏联联系方便的条件开始一层层地往上报告,朱敏的情况终于被报告到斯大林的办公室。她的身份一下子大白天下,斯大林一道急令飞往波兰境内:立即护送朱德将军的女儿到莫斯科。

没有几天,朱敏被安排坐上战后 列通往莫斯科的国际火车,踏上了离别后的 次归程。为了朱敏的安全,路上专门派了两个士兵负责护送。

眼前这条伸向远方的铁路,朱敏三年前走过,那时是走向地狱;如今朱敏又一次在它身上走过,从此,她将远离地狱。人生中这一来一去,不仅仅是归返某地某处,而是在经历生命截然不同的旅程。铁路还是这条铁路,国界还是这条国界,可她的生命含义已经完全不相同了。

朱敏和丈夫刘铮

朱敏这哪里是在乘坐普通火车,分明是在搭乘一班历史的列车。

年初,朱敏历经磨难,九死一生,终于回到阔别五年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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