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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午餐肉的那点事

20世纪80年代,家里请客吃饭时,一盘切得规规矩矩的午餐肉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还得是上海某食品厂的老牌子罐头,克的那种。那时候能有一盘午餐肉待客,和现在端出一盘水晶肴肉待客的感觉差不多。一直到年,乌鲁木齐还有肉票——买新鲜肉得凭此供应。那时候我真搞不懂午餐肉有什么好吃的,为什么许多成年人都喜欢吃这种东西。不过,人的口味是会发生变化的。90年代中后期,当各种品牌的火腿肠风靡神州大地,大有取代午餐肉的趋势时,我却逐渐喜欢上了后者。当时的午餐肉罐头设计不怎么合理,每个都会附上一把中间有个细长孔的小钥匙。打开罐头的步骤有些费力:先要找到罐头上侧的一小截铁皮,把它掰出来,穿过小钥匙孔后再把它拧个圈,随后用钥匙像上发条一样把罐身上整个一圈的小铁条慢慢旋下来才算完成。这个过程的原理比较简单,就是把一个近似长方体的铁盒偏上部分旋掉一整圈,上下两部分的铁盒就能分离了。在此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拧断那根小铁条,这样就得动用起子、菜刀、开罐器之类的工具来收场了。好在几年前,终于有人想到用易拉罐的方式来包装午餐肉罐头了,才使得开罐这一技术活变得无比容易,只是不知道厂家付了人家多少专利费。大学食堂的饭菜总是给我带来不那么愉快的记忆,比如一份土豆炒鸡块,你根本找不到多少鸡块,找到两个鸡头的概率似乎更大些。还有一种丸子,卖相不错,一口咬下去,全是面粉做的。不削皮的土豆片、生硬的炒洋葱、照得见清晰人影的汤……这一切都令人无比悔恨——为什么当初不努力考上同济大学这样的学校呢?在下了一番决心后,我终于从月末不多的零用钱中抽出几张纸币,在学校对面的小店里买了一盒午餐肉罐头。冬日的食堂里有些冷,外面零下十几摄氏度,还不断有冷风送进来,让就餐的人不愿意多待一会儿。这种时候吃冷肉总不太好,于是我把罐头在暖气片上放了一会儿,感觉稍微热了点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用铁勺一下一下地把午餐肉挖出来,一边还得仔细提防着别碰到什么熟人——这个时候着实不想与别人来分享这一美味。一碗米饭、一份炒卷心菜、一盒午餐肉、一碗清汤,吃得我只打饱嗝,那顿晚餐令我至今回味无穷。著名评书演员单田芳先生生前也是午餐肉的拥趸,他喜欢把午餐肉当饺子馅,这种吃法比较另类,我很想尝试一下,不过家里某人不怎么支持,我也不会包饺子,只好暂时作罢。午餐肉炒芹菜、炒茭白是我非常喜欢吃的东西,我总觉得午餐肉稍微加热一下口感会更好。近年来,午餐肉走出了国门,在近邻韩国着实火了一把,这并不令我感到意外。不过在我看来,喜欢吃火锅的韩国人把午餐肉扔进火锅里着实是暴殄天物,在那里头打几个滚的肉香味是打了很大的折扣的。“吃吧,美味的午餐肉来啦!”每当我开心地端出一盘精心摆盘的午餐肉片时,老婆和女儿总是眉头一皱。“你的美味就是我的毒药。”这句西方谚语都快成她俩的口头禅了。没办法,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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